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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晚映

不算遗憾

*短,有游景

*练笔文,不必较真,极有可能弃坑或删文


(中)


“是不是因为年少,所以总觉得时间还太长,一切都来得及,错了的能改,过了的可追;就算曾经不知所以、没有勇气,也终会有一天能够坦然面对、得偿所愿、皆大欢喜?


可是…谁说遗憾的,一定能有结局?”


片子里少年的嗓音响彻于影院之中,明澈动人,又格外忧伤。卓治余光里瞥见,身旁的眼镜仔神色投入而凄然,一颗小小泪珠不失时地悄然坠落,在杏白的衬衣上洇开成一朵暗调玫瑰,倒与这人颇为相称。


游士星是个蛮特别的人。众所周知的医学院高材生,长得高大帅气引人注目,笑容里总有几分不羁意味,其实跟他接触久了才知道这人内里倒是个文艺青年,多情又敏感、真挚不做作的那种,认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放手。


说起来两人结交可是有趣。

虽不就读同一所高中,却早在高二时就见过彼此。跟高三见面的那次一样,都是在冲击全国高中男子网球大赛冠军的赛场上,只是各自挂着本校“天才”的名号却未曾打过一句招呼,也从未比过一场分个高低。

他们星耀的队长纪景梧,卓治是常常见到,可这位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得很。


谁也没料到这两位陌生人似的在完全没有互通消息的情况下居然考中同一所大学,且在一次次的擦肩而过中度过了整整大一一年。


一起看场电影是游士星提出来的,说是遭到了某人的拒绝,剩下一张影票退不了又不想浪费,于是来请卓治赏光。

其实这时候俩人已经熟识,而初次在大学里打照面还缘于一个意外。那个夏夜,卓治为了看一场心仪已久的电影首映凌晨才回校,结果被门卫大叔断然阻拦。正苦恼时,衬衫上满是酒渍的游士星好似从天而降,令卓治眼前一亮计上心头。以“把同学安全送回校舍”为由,卓治在大叔絮絮叨叨的教育声里堂而皇之迈进门来。结果一离开门卫视线,游士星便好整以暇地推了推眼镜站直身子,嘴角上扬,十分清醒地说了句“不客气,卓治”。

如今受到对方友好的邀请,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只是看到电影名字的时候,卓治还暗自讶异了一小下——这人居然是喜欢文艺范的么!

那么,他想邀请的到底是怎样的人呐……卓治眼里不由露出湛湛笑意。


影片播近尾声,卓治正垂眸沉思时,游士星突然偏过头开口问他:“卓治你,有没有什么想见的人?”

未及回答,游士星却顾自接道:“啊,无意冒犯。这片子很不错,对吧?它让我想起一个人,许久没见了,很想念。”

“也是年少的…遗憾吗?”卓治反问,手指不自觉地舒卷着衣角。

“唔,可以那么说吧。”

接着,两人都默然无言。


散场后,卓治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游士星正在跟什么人通电话。看完电影后的伤情郁气一扫而空,此时的游士星眉梢眼角堆满若狂欣喜,对着手机的最后一句话短促而坚定:“等我!”

挂断电话,游士星已抑制不住声音里的亢奋,冲上前同卓治道别:“抱歉,要先走一步了!小景他回来了!我得去机场接他!”

卓治一怔,随即了然而笑。

“好,路上注意安全。”


游士星的背影远了又近。他双手撑住卓治的肩,低声叮咛:“如果可以…留下他,别留下遗憾。”


那一刻卓治周身一颤,痛苦地缩紧了眼瞳,所有的力气仿佛被瞬间剥离。他掩饰性地手抵眉心,惨淡地笑,只能应付一个字:“……好。”


你还好吗?

……穆司阳。


每一次想起这个名字,心底某处都似翻江倒海地裂山崩。

他走后不是没有联系。只是,简讯里的短短几行,话筒后的寥寥几句,深蓝色海一般的思念如何能不留遗憾不失毫厘、全部传达给你。

更何况,当初那个遗憾的故事,没人提及,也没有结局。


那么我们,到底是为什么错过。是阴差阳错,还是痴人说梦?是太过稚气,还是没有勇气?


如果可以,我,又能如何留下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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